有一种卑微叫人到中年小说(樱红樱樱红樱)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有一种卑微叫人到中年免费阅读全文大结局)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有一种卑微叫人到中年)
书名叫做《有一种卑微叫人到中年》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樱红樱”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樱红樱樱红樱,剧情主要讲述的是:39岁那年春天,我意外怀孕了,给全家一个惊喜,生下一个儿子自从二胎儿子出世后,原本就不宽裕的日子更加困难了婆婆那年81岁,常年生病吃药住院农村老人,没社保、没医保女儿那年读高一,家里花销更大了虽说我在银行工作,可是除去五金及考核扣款,除去房贷生活开支,工资到手里,月底基本一分不余有时冒出一两笔人情账,就得刷信用卡套现老公那几年的工资还不及我的三分之一我们的生活开支也极度简朴伙食上...
第7章 凤姐爱萍 英年早陨 试读章节
中年人的卑微,应该囊括了大多数人。其中也包含我的凤姐爱萍。
胞姐爱萍,大我9岁,排行老四。曾听母亲说起,她出生时,全家人比生男娃还高兴。
上面三个哥哥,男孩讨媳妇要花费很多钱的。女娃只要穿上三个棉袄就嫁人了。
当时在我们整个大家族里,同辈的子孙也是男丁兴旺女娃稀少。因此爸爸替大姐起个好听的乳名叫小凤。
凤姐小时,细皮白嫩,一对柳叶弯眉,丹凤眼,鹅蛋脸,遗传了老爸丰厚的嘴唇,小嘟嘟嘴,很是可爱。
妈妈说厚嘴唇,不会说话,像老爸,不会哄人,性肠耿直不绕弯。
凤姐从小寡言少语,常常在边上看哥哥和其他男孩们追逐喜闹、热火朝天,她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笑而不语,像是欣赏一场场精彩的武术表演。
她虚4岁时,妈妈又替她了生了二凤妹妹。
当时妈妈要参加生产队劳动,爸爸在外地银行上班,一月回不了三趟。
爷爷大老爷们不会带娃,不会烧饭,残疾的奶妈常年卧病在床帮不上忙。上面三个哥哥都上学,所以带二凤就成了凤姐的主要日常。
每天,家人们上工上学后,她在家哄着妹妹,小小的身躯抱着二凤里外转悠,抱累了,就扛着。
妈妈放工回家后,系起围裙揭锅盖煮饭。
三个学生到家饥肠辘辘,老大帮忙挖住宅周围的菜园糙地,老二老三一个抱柴火,一个去地里薅菜河边清洗。
那几年粮食减产,队里收成不好。一天三顿稀饭,偶尔一顿干饭,也是杂五杂六的半锅胡萝卜丁和山芋丁。
饿肚子的日子更是漫长,爸爸经常在外面买些米皮糠麦麸回来,填饱全家肚皮。生产队的超支名单里年年有我们家的名字。
妈妈为了赚工分,白天几乎顾不上家里的老老小小。夜晚还要在油灯下弄针线、缝缝补补。
家里的孩子多,卫生差,孩子们头上身上冬天虱子多、夏天疮疱多。
男孩们夏天可以下河戏水捣猛,冬天几月不洗澡在农村已见怪不怪。
冬天长发的凤姐头上生虱子,为了图省事,妈妈替老实的凤姐剪成了和男孩一样的短发。
“妈,我想扎辫子”凤姐噘嘴恳求煮饭的妈妈,每个小女孩都喜欢扎辫子的模样。
“妈妈哪有功夫替你每天早上扎辫子哦?你自己也不会扎,又耽误时间”。
凤姐只好揪着嘴不吭声,抱着二凤坐在火盆旁烤火。
凤姐5岁了,她整天抱着扛着背着二凤里外哄着颠着晃着。
夏天,二凤生病了,拉稀看了多日不见好,骨瘦如柴。
晌午,饿得前墙贴后背的凤姐,扛着哭闹的二凤家前屋后地转圈,翘首盼望劳动回来的妈妈。
她不小心把二凤从肩头拺上倒栽了下来,头着地,不几日二凤夭折而去。
凤姐哭,妈妈哭,全家哭,一个可爱的生命就此从此不见。
是年,残疾的奶奶仙逝归西,全家悲痛。
凤姐来年7岁了,妈妈又替凤姐生了一个弟弟。带弟弟的任务又落在了她的肩上。
秋天看人家的女孩都上学了,凤姐眼泪汪汪地问:“妈,我也要上学堂”。
此时,妈妈一阵辛酸,抓起围裙擦一把眼泪:“闺女啊!我也想让你去读书啊,可是我们家没人苦工分没人带弟弟啊!”
凤姐心里明白,爷爷是标准的吃饭不问事。三个哥哥在学堂,爸爸也帮不上忙,妈妈要下地干活。
她从此不再提上学的事,话也越来越少。
她不要吃,不吵穿,穿的哥哥们的补丁旧衣服。
她每天只知道带弟弟玩泥巴打瓦弹(一种女孩玩的游戏)一直带到弟弟虚4岁。
凤姐现在已经穿上第二个哥哥们的旧棉袄了。
在南京读书的海大哥寒假回家,发现凤姐还是一个假小子,像个沉默的闷葫芦,整天背着弟弟满庄子转悠。
大哥对妈妈说:“妈,让小凤读书吧,将来不识字是行不通的,她长大会恨你们的,你不是老恨外公没替你念书吗?”
妈妈心里疼,疼得流泪了:“嗯,再也不能苦着凤儿了!”
来年秋天,凤姐和7岁的弟弟背上书包一起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那年她虚10岁。爸爸替她起了学名叫爱萍。
那一年,我也投胎来到了这个大家庭。
凤姐是班级里最高的女孩,安排坐在了最后一排。只要能读书,坐哪都高兴。
她学习很认真,因离校近,总是踩着上课铃声跑进教室。家里割草、喂猪,涮锅洗碗总有干不完的家务事。
1972年,海大哥迎娶了我们的裁缝玲大嫂。
凤姐没留过级,从小学到初中,姐弟俩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
凤姐就是老黄牛,在家做事只做不吱声,是妈妈的好帮手,玲大嫂的好助手。
女孩发育早,虚14岁的女孩读5年级,凤姐常常觉得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当时的女娃读书也是半工半读,凤姐除了帮妈妈做家务之外,还学做女红,纳鞋底、捻棉线、染色、织毛衣。
过去的6、7年级就是现在的初一初二,二年毕业。
虚16岁的凤姐初中毕业,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两条长长的辫子拖在后背,随着轻盈地步伐左右摆动。
凤姐已经穿上第三个棉袄了,这次是妈妈做的新的红棉袄。
妈妈的思想里,农村女娃识得工分会算账就行了,读多也没用,还是要嫁人的,何况家里又穷。
女孩长大寻得一户好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大事。
憨厚老实的大姐听从妈妈的安排,读书到此为止。
一家女,百家求。
街坊四邻、十乡八乡的适龄后生听闻桐大伯家的凤姑娘,是标准的窈窕淑女,争相拜访提亲。
最后,离家三里地的老街白玉关的王姓小伙子入了凤姐的法眼。
妈问:“凤儿,那么多介绍的,你相中了哪一个?”
凤姐面红耳赤,侧脸不言语。
“你莫不是看中了街上杀猪家的王大小子了吧?”知女莫若母。
凤姐不吱声。
“你说个意见嘛!”妈妈盯住凤姐问。
“妈,我也不知道,你做主呗!”绯红早就飞上了凤姐的脸颊。
“哦,哦,妈心里有数了!”
凤姐与王家小伙子定亲后,7岁的我记得这个王大哥经常往我家跑,几乎天天在我家,一吃饭就到。
他经常带小糖给我吃,还经常拎些肚肺肥肠猪血之类的东西来我们家,逢年过节也会称些肉过来。
还替我们家买煤炭,拓煤球。
这个王大哥,白白净净,高高的个子,四方脸,乌眉大眼,一双剑眉,标准的帅哥一枚。就是有点外八字,走路大大咧咧,左右晃动。
他爸生前在食品站工作,他以照顾的身份进了食品站。
凤姐19岁正月初三嫁给了23岁的王大哥。记得妈妈哭的稀泪花啦,爸爸眼睛也是红红的。
接下来,凤姐6年生了3女娃。
姐夫不高兴了,王家单传,记得姐夫每次喝完酒就哭闹,眼泪鼻涕一大把,耍酒疯。
为此,妈妈逮住就是一顿数落。
食品站后来改制,姐夫后来就和姐姐在家杀猪,在街头摆摊卖肉。
姐夫后来还学会了抽烟赌钱,常常把卖猪肉的钱截留下一些留作赌资。
有了钱的中年男人就开始想入非非,对家关心少了,对娃也不上心了。常常听人传话到家,姐姐姐夫经常打架,但是大姐回来绝口不提。
后来第四胎生了儿子,姐夫杀猪更带劲了。尽管罚款,但是依然觉得值得。
后来的十多年里,经常听到大姐被气得要死要活的传闻。有一次竟然听到她要摸裸露的电线。
大姐家还有几亩农田的,每年麦子成熟的时候,我们农村学校会放麦假,妈妈会让我去大姐家帮忙。
这时的姐夫来到地里,浑身毛刺。他发着牢骚:“三百斤的猪肉我一扛就拺上肩头,绝呢!二百斤麦子我推不动!”
一次,看到他推着摞着高高一车麦子,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弓着腿,哪知车子一歪倒向旁边的小沟里,差点把他带进河里,他气得大骂:“滚你妈的老B!”顺势把车用力一推,一车麦子全部翻进了水里。
旁边的大姐气得冒青烟:“大老爷哎!你赶快哪凉快呆哪去吧!”
没办法,大姐找来钉耙,站在河边往上一绺一绺地往上划。请邻居帮忙拽上了小推车。
第二天,等河畔上的麦子干了再拾上来,大姐再少量多次的一车一车推回家。
大姐家屋后,还有4分多地的自留地,她种上了瓜果蔬菜,一年四季不用上街买。我没住校前的周末,经常去她家和她抬水浇菜。
这些事情,甭想让姐夫做,一做浑身毛刺。
后来我住校后,大姐替我织了一件桃红高领毛线衫,一直穿到我上班工作。
大姐后来经常头疼,医生说是脑神经衰弱。一个人带着四个淘气的娃,再加一个不省油的灯,可想而知。
有一次,一个比大姐还小的妇女找上门来,让大姐离婚,让姐夫出聘礼,说她家的女儿怀了姐夫的娃。
此时的姐夫躲避不回家,孩子们都上学了。任凭姐姐在家被人家把耻辱的尿屎浇上全身。
后来,姐姐送那女孩去医院坠胎赔了一笔钱。这是我后来听说的。我不知道凤姐是怎么熬过那一刻的天崩地裂。
所有这些,大姐从没回来和妈妈说过一句,娘家人一概不知,直至我们的父母去世。
2005年,凤姐家的三个女孩已全部成家,安家上海,凤姐跟大女儿生活。
此时的大姐知道我很困难,忙里偷闲替我和我女儿织了毛衣,一红一粉。知道我一到冬天就冻成香肠的手,还替我织了一双半截线手套。
此时的姐夫早已不杀猪了,患上了肝炎,医生告诫他不要喝酒,可是烟不离口,小酒一天两顿。
他跟大女儿隔一些时日要些钱,就失踪一月半月不回家,在外面养起来小三,没钱再回来要。
有时侯儿女们实在看不下去,都劝大姐离婚。
可是善良要面子的大姐说:“都这么大年纪了,吵不动了,抱孙子的人不去丢人现眼了,儿子还没对象呢!”
姐夫在外面钱花完后,先主动打电话回家,没人搭理他,于是便跑回家在小区的院子外的墙根底下哭,院子栅栏门里就是女儿的家。
有时门卫看不下去,以为一家虐待他,便来质问。凤姐为了顾全儿女脸面,赶紧把他拽回家。
这样的故事每隔个把月上演一次,他的伎俩百发百效。
大姐常常头疼头晕,帮忙照顾着一大家大大小小十几口人的吃喝拉撒,家务日常,常常失眠。
她自己去药店买了安眠药,睡不着觉就吃一颗。
2006年,我意外怀孕去上海检查,在大家姐呆了些时日。
姐夫酌口酒对着大姐讪讪地说:“这下小姨娘来了,避邪呢,这下我不敢乱跑了!”嘴角还勾着笑。
我笑着说:“大姐夫,我哪敢啊?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哪是要人管的人哦?大男子汉说到做到啊!”
“那是那是!”他知道我和大姐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两个月后的一天早上,他一大早就收拾东西,翻箱倒柜:“钱呢?钱在哪?”瞪着通红的眼逼问大姐。
大姐被逼急了:“你给过我钱的吗?你钱在哪?我也不苦钱,哪里来的钱?
大姐气得钻进我房间,打着颤喘着粗气,看到大肚子的我,泪眼婆娑。
他发疯似地骂骂咧咧地冲进我的房间,翻大姐的口袋,大姐害怕碰撞到我,赶紧把他推出我的房间带上门。我被惊吓到了,赶紧找衣服穿。
这时,只听到楼上“咚咚”下楼的声音:“你走,你走,你赶紧走!”大姨侄女愤怒地喊道。
我慌忙打开门,看到他手忙不迭地抓住一把钞票往口袋里塞,姨侄女一直把他推到门外,“咚”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今天看到了吧?”大姐瘫在沙发上,万念俱灰地看着我。
以前,他总借口去看老家的老大妈,后来,大姐打过老大妈电话核实,一年才去她家两趟。
大姐曾经带着两闺女堵过他在外租房的门,巧在那女人不在场,他破罐破摔。
在这两个月里,大姐把他几十年来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我流下了好多泪水,而她却一滴水都没有。
大姐说他是一个滥情的人,走到哪都会留下一段“佳话”。而且还回来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姐,哪个女人对他更好。
我抱着大姐,心疼不已。
此时,我不知道如何去抚慰这个被践踏蹂躏几十年千疮百孔的身心。
2007年的9月18日清晨,大姐一直没有醒来。
我跌跌撞撞地奔到殡仪馆,看着躺在冰棺里的大姐,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我千呼万唤,她没有搭理我一声。
兄长们来了,哭着抱住了墙。五哥抱着大姐不停地抚摸,大姐走了,永远地走了。
凤姐爱萍,英年早陨,2007年她才48岁。
大姐没有等到十二天后儿子成家预定的吉日。
大姐家葬在了上海嘉定清竹园,周围青松翠柏,四季常青。
我家压在箱底的两件毛衣,至今我舍不得穿舍不得拆,因为我不会织,拆了我就织不起来。
看到它,我就想起我亲爱的大姐,看到她温和织毛衣的模样。
大姐,你离开我们十五年了,你还好吗?我想天堂里你一定没有痛苦、没有劳碌、没有委屈了吧?
你的那个他,两年后就躺在你的身旁。你爱他,但是你纵容了他!你毫无底线地一次次原谅了他!你有真凭实据东西却不去惩罚他!你为啥就不明白呢?
我的亲姐姐呀!
此时,我无语凝噎,不能自已。
抬起泪眼,透过窗棂,晦暗的天空小雨夹雪,它似我的冰冷的泪花,飞落而下。